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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日看点!参考文苑|沙漠改变了我的人生

来源：    时间：2022-12-17 21:52:17

（文/梅格·伯恩哈德）


【资料图】

2022年3月一个寒冷的早晨，我和一个朋友去了加利福尼亚州圣贝纳迪诺县的莫哈韦国家保护区。约书亚树通常枝干虬曲怪异，长有尖刺状绿叶，此时则呈现苍白的色调和焦枯的状态，枝杈在时速25英里的寒风中摆动。此外，曾为长耳大野兔、夜蜥和地松鼠提供栖息处与食物的三齿拉雷亚灌木、黑灌木和丝兰也已被烧焦。在2020年8月的“穹顶大火”中，单是约书亚树就毁掉了100多万棵，让一片原本茂密的林地只剩下枯木残枝。

颠覆刻板印象

我们去那里是为了重新种下约书亚树。在我们的南面，矗立着线条柔和的花岗岩山丘西马穹顶，那场大火正是因此而得名。地貌的逐渐变化是莫哈韦沙漠的特点，结构紧实的泥土转换为地势低洼处的泉水和干河床。除非仔细观察，否则很难看出这些改变，不过自打住在这里后，沙漠教会了我感知之道：如何放慢速度，真正看清面前的事物。

我心目中的沙漠是平坦而荒芜的。官方定义也证实了我的想法。美国地质调查局将美国的沙漠定义为“国内年降水量不足10英寸（约合250毫米）的区域”。

去年10月，我搬到拉斯维加斯后，周边环境颠覆了我对沙漠形成的植物稀少、景色单一的预期。我徒步穿越狭缝型峡谷，沿科罗拉多河漫步。我的手拂过矮松和桧柏，柱状和桶状仙人掌刺破我的手指。我掌握了一批西南地区特有词汇，了解到砂岩壁之所以呈现红色，是因为氧化铁，还听说了“天空岛”，也就是一些孤零零的山脉，它们的海拔高得惊人，植被类型也与周遭不同。内华达州南部的斯普林山就称得上是这样的山脉，它从莫哈韦沙漠拔地而起，如同探出海面的岛屿。我在那里徒步时，在摇曳的白杨和狐尾松林中，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。莫哈韦沙漠绝非不利于生命存活，相反，这里的物种极为丰富。

学会融入环境

有些关于沙漠的刻板印象有几分道理。莫哈韦沙漠经常出现极端温度：2021年夏天的气温达到130华氏度（约合54摄氏度）。沙漠会让没有做好准备就来到这里的人丢掉性命，要想生存下去，就必须集中注意力。尽管环境极为恶劣，像约书亚树这样的植物已经在这里茁壮生长了千百万年。包括莫哈韦人和切梅惠维人在内的人们也在这里居住了数千年。作为文化上的传承，沙漠原住民早就知道如何解读周遭环境：在烈日炎炎时去哪里寻找水源和树荫；发洪水时如何避开洼地和河床。

迈克·戴维斯在《恐惧生态学》这本书中写道，英裔定居者没有足够的文化常识去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。例如，拓荒者在受困于帕纳明特山以东低于海平面的盆地后，将这片区域称为“死亡谷”。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主题保留了下来，如今这里还有名为“棺材谷”和“葬礼山”的地貌。不过敦比撒人已经在他们所说的死亡谷中生活了数千年。我们很容易与自己的居住地疏离，或者认为它们可怕而沉闷。但是，非原住民可以学习莫哈韦人与沙漠的关系。在沙漠中生活一段时间能教你如何在这个生态系统中生存，确认我们是这场景的组成部分，而不是在它之外。

生命浴火重生

当我开始集中注意力后，我发现由于天气相对稳定，季节变化来得不易察觉，没有了我习以为常的标志，比如叶子颜色的改变和夏季到来的山火。春天白昼时间逐渐拉长。寒冷时节天空蒙着一层云翳。偶尔，这种更迭也不那么微妙。8月，突如其来的浓重湿气滋润了我干燥的头发和皮肤。然后，天空裂开缝隙：我迎来第一个雨季。

在莫哈韦，时间与尺度给人的感觉不同于别处。这片土地非常古老，土壤、地衣和藻类在千万年里挤压在一起，成为孕育着生命的地表。千百万年前，斯普林山形成于古老的河流、沙丘和海洋。莫哈韦国家保护区裸露的变形岩可追溯至25亿年前，大致相当于地球年龄的一半。在沙漠中，人类会意识到自己的渺小、幼稚与转瞬即逝。这正是地质时间的意义所在。我们的躯体会死亡，但岩石与沙粒会继续存在。

当我和朋友把约书亚树种在一片被烧焦的土地上时，我们没有觉察到多少残存的生命。不过到5月时，我发现并非一切都已消亡。橙色和黄色的野花星星点点。活下来的丝兰突然开出乳白色的花。盛放的三齿拉雷亚花散发着温暖的气息。当我像沙漠教给我的那样凑近看时，我发现有什么东西在与浴火重生的植物一同生长：绿色的条状物。那是小小的约书亚树，正从焦土中萌发。（李凤芹译自11月20日美国《纽约时报杂志》，原题为《沙漠改变了我的人生，也能改变你的》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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